3. 药林的秘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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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卫书来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，但箩异顶着徒弟的身份也不好多番试探，只好回归调查李昭云的事。她向卫书来打探："师尊，平常派中炼制毒药也是在这丹药房吗？"见他有些不解地望着自己，她连忙补充："我看飞凤上次偷吃了这里的丹药，担心它会不会吃到毒药。我听说至毒无心散无色无味，混在一般丹药中很难分辨。"

卫书来说："这你不用担心，此处只炼制治病疗伤的药。毒药的炼制和储存都在百毒阁，那边有众多弟子把守，飞凤进不去的。"

"那谁拿了什么毒药，在百毒阁会有记录吗？"

"当然，弟子的领药剂量、日期都会记录在案，百毒阁那边有，我们这也有，就在出门左拐的账房里。"

箩异重重叹了一口气，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："师尊，我可以去查一查姐姐上一次领了多少药吗？她离开了这么久，也不知道伤药够不够用..."

"去吧。昭云师侄每次下山都会在外面待比较久，所以备的伤药也会多一些，你不用太担心。"卫书来拙劣的安慰让箩异默默翻了个白眼，带的药多，明明是因为李昭云鲁莽冲动、以身犯险，一点都不爱惜自己，说不定她还把伤口当作荣誉的徽章呢。

根据丹药房的记载，李昭云最后一次领药是在十一月中旬，领的药都是用于疗伤、补益之类。百毒阁那边箩异也去问了，李昭云并没有拿过毒药，最近派中也没有人拿过无心散。箩异推断：是有人偷偷将无心散混进了李昭云的伤药中，而且那人怕从百毒阁领取毒药会留下证据，毒死李昭云的无心散极有可能是他私下炼制的。

他杀李昭云的目的是什么，还会不会再次用同样的方法下毒害别的人？箩异没有答案，但既然凶手曾经出入丹药房，蹲守在这说不定还会撞上他再次犯案。守株待兔总比当无头苍蝇好，于是入夜后箩异常常坐在丹药房的房顶，一只眼观星，一只眼盯梢。

"嘎呀——"听到门扉合上的声音，箩异开始在心中数数，数到第十的时候将会有"啪嗒"一声，那是卫书来扣上门锁的声响。每晚亥时卫书来都会准时熄灭炉火，锁上丹药房，然后慢悠悠地走回他的居所。

七、八、九、十。一片安静。

箩异狐疑地看向门口，只见卫书来一手提着药篓一手执着灯笼，空不出手锁门，折腾了一阵才把锁扣上，所以比往日慢了几拍。锁好门后，他背起药篓，往和平日路线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
这么晚了他还要去采药？有古怪。箩异跃下屋顶，轻手轻脚地尾随卫书来走进树林。

药林中草木茂密，稍不注意就会碰到枝丫发出声音，箩异只好等卫书来走远了些才又跟上。卫书来走走停停，时不时还会蹲在草丛里细细观察一番，然后从中摘了草药放进药篓。

是特地来采夜晚生长的药草吗？夜色昏暗，箩异辨别不了他所采药草的种类，但他戴了手套，是怕那荆棘木刺，还是怕所采药草带的毒？

卫书来行至一棵大榕树，放下药篓，随手捡了一片叶子抿在唇间吹出一声响亮的哨响。哨声似是惊醒了林中的什么，只听见草丛里一阵悉悉索索，一只小红狐窜到卫书来脚边，咣一下变成个小男孩模样，只是他妖术不精，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还摇荡在身后。

二人低声说着话，卫书来从药篓中翻出一个布包递给男孩，男孩皱着眉扁着嘴接过，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。卫书来似在劝他，男孩微微点头，从包中拿出一颗药丸正要吞下。

"无心散"三个字忽地钻进箩异的脑中，一同回想起的还有卫书来在梦中诛杀狼妖的情景。不行，不能让他把药吃下去！她不管不顾地冲上前："住手！"

男孩吓了一跳，变回狐狸倏地逃走了，布包里的药丸也散落一地。一脸错愕的卫书来怔在原地："颂宜？你怎么会在此？"

见狐妖没有吃下药丸，箩异心里松了一口气，但该如何跟卫书来解释自己半夜在药林呢？皎洁的月光洒在林中，将二人脸上的紧张和尴尬表露无遗。

赏月吗？这也太牵强了吧，谁没事大半夜到荒郊野岭赏月啊，但如果是两个人...箩异脱口而出："我——咳，我是来会情郎的！"

"啊，情...情郎？"卫书来吃惊得话都说不利索，"那怎么只有你一人？你的情郎呢？"

做戏做全套，箩异把心一横，捂脸大哭："他，他失约了！"

"岂有此理！"卫书来愠怒："怎么能将你一人留在这荒山野岭，实在太过分！你告诉我那人的名字，我去找他算账！"

"不要！我被意中人爽约抛弃本就羞愧万分，师尊你若将此事公诸于众，我..我还有何颜面留在派中！"箩异撕心裂肺的声音中带着哭腔，连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了得。

"也是，是我考虑不周了。"卫书来有些无措，他本就不善言辞，对这女儿情态更是不知如何安抚，想了半天，还是只能放弃："夜深了，林中毒蛇猛兽不少，我们还是趁早回去吧。你情郎的事，我们之后再谈。"

"好。"箩异抹去眼泪，开始反击："师尊呢，为何半夜在此？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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