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. 第 40 章

卫子恒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刀，字字句句刺入李子凡的心中。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，因为在他内心深处，他不得不承认卫子恒所言非虚。

他从未为了这段感情付出过任何努力，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绿蕊心生埋怨呢？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，他考虑更多的是门第之见、李家的态度以及世人的眼光。然而，他从未真正去尝试过，甚至连向绿蕊表达爱意的勇气都没有。在绿蕊初入李家之时，他甚至用质问和羞辱的方式来对待她。他的所作所为，又有哪一点是真正为绿蕊考虑的呢？

然而，现在却要让绿蕊因为他的行为而背负恶名，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，被世人唾弃为娼妓，甚至被指责为一女侍二夫……这一切的污名和屈辱，都是因为他的自私和怯懦。

见李子凡沉默不语，卫子恒正欲继续说下去，却被一旁的赵宜安及时制止。赵宜安轻轻地摇了摇头，暗示卫子恒已经说得够多了。这些话语应该足够让李子凡反思自我消化一段时间了。

与之同时，饮香楼后院。

“少主，你猜的不错，近日李府突然多了许多生面孔，其中也不乏有些手脚功夫的人。”

陆淮舟轻轻地笑了一声，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：“是吗？看来那个人终于按捺不住行动了。”他嘴角上扬，心中却满是讥讽。大戚在如此昏庸的皇上执政下，颓势日益显现。如果继续这样下去，曾经的辉煌还能支撑多久呢？

夜星对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一无所知，他茫然地看着陆淮舟，困惑地问道：“少主，我有些糊涂了。既然您说上面的人对绿惢有意，那为何还让她嫁入李府呢？”

“绿惢最近过得如何？”陆淮舟避而不答，反问道。

“挺好的，李侍郎把绿惢迎进去后，礼遇有加，并无不敬。所以她目前还没有机会接触到李家的核心事务，看来短时间内难以找到有价值的证据。”

陆淮舟听闻夜星的话，冷笑道：“看来那李侍郎定然得到了重用！”

“少主，此话怎么说？”

一旁的星乾看着夜星一脸的迷茫，笑着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，道：“夜星啊，你最好还是少知道一些事情吧！”随后他比划着自己的脖子，装作严肃地警告夜星：“小心被人灭口啊！”

夜星被星乾的话吓得一哆嗦，但很快恢复了镇定。他明白星乾是在开玩笑，但其中的警示意味却不容小觑。他轻轻缩了缩脖子，不甘示弱地回击道：“哼，说得好像你全都知道似的。搞不好是因为你也不知道，所以才故意吓唬我！”

陆淮舟目睹两人嬉戏的场景，不禁莞尔一笑：“告诉绿惢，小心行事，即便真的是上面的人，也不必惊慌。先按计划行事！”

他略微停顿了一下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。接着，他语气坚定地说道：“如果绿惢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有任何疑虑或后悔，就告诉冯杨，他会安排她安全离开。如何行动，全由绿惢自己决定。尊重她的意愿，按照她的意思行事。”

夜星恭敬地点了点头，虽然心存一些疑惑，但他深知陆淮舟的策略向来不会错，因此并未多问。他猜想，少主今日特意让他给绿惢传话，想必绿惢已经心领神会。正如星乾所说，知道的太多并非好事，他决定恪守本分，做好一名忠实的信使。

入夜，李府迎来了神秘的贵客。

李侍郎在得知消息后，迅速地安排了人手严密看守绿惢所住的院落，确保不会发生任何意外。这些侍卫都是最近他遵照圣上的指示精心挑选并安排进来的。在部署完毕后，他谦卑地对来人说道：“陛下，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，只是绿惢姑娘对此事尚无所知。是否需要提前告知她，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困扰？”

“不必，我自己去！”他拍了拍李侍郎的肩膀，赞许道：“这件事做的不错，必须给予奖赏！”接着又叮嘱道：“下去吧！今后继续保持。”

李侍郎恭敬地退下，内心涌动着各种复杂的情绪。他非常清楚这奖赏背后的含义，这也是他无奈之下的必然选择。他深知，在这个复杂的朝堂中，有时候别无选择，只能顺应时势。

他凝视着绿惢所住的那扇门，陷入了沉思。百花宴结束的那晚，他返回李府的路上，偶然遇到了被拦截的绿惢。面对这样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，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，尤其还是在繁华的京都，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。于是，他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。然而，他未曾料到，这第二次的相遇竟然会引发关于他与绿惢的流言蜚语，甚至传出他要纳绿惢为妾室的谣言。

他当时确实想过，若是能纳绿惢为妾，倒也不错。绿惢虽然是风尘女子，但才情出众，名声在外。如今又遭遇了这样的风波，她的名声必然受到极大的损害。因此，他也有了一些动摇。然而，冷静下来后，他开始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。难道这一切只是为了污蔑他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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